漫游川西北(下)
四、遇见郎木寺
出花湖不到几十分钟便达到本次川西北之行的终点站--郎木寺,一个川甘交界、海拔3300m的小镇。刚进入小镇,拥堵的街道,嘈杂的叫卖与粗狂的流行音乐声交织在一起,商业气息堪比东南沿海,哪有从前少数民族聚居区的宁静?在郎木寺宾馆卸下行李,确认明后天行程,稍作休息,前往镇郊藏族朋友长命大哥家,欢聚晚歺。开车出镇西不远处,便来到位于白龙江北岸(离江的源头不远,近似小溪),一处汉式农家院藏式厅堂的长命先生家。看到日落还有半个小时,赶紧拉上长命的孙子扎西东征及其弟弟,去村西头70米高的小山上观日落。
快步走上山顶凉亭,鹅绒般的凉风也阻挡不了我快要嘣出来的心,恨不得掏出二片肺叶直接呼吸。暮色中一层淡淡的云霭,仿佛是梦中的纱帐,与青蓝中略带淡红色的天空遥相辉映,弥漫在小镇上空。向东对视,青蓝色的天空,飘挂着几朵如白玉兰般的云朵;远远一道赭红色岩墙,如红莲花瓣长长铺展开,夕阳下熠熠生辉,高高悬在小镇东上方,令人亲近而不可及。向北平视,一幢幢色彩纷呈的庙宇建筑依偎在山腰间,用手机镜框拉近:金顶、红廊、红窗、白墙,沐浴在一片玫瑰色晚霞中金碧生辉,显得富丽而高冷。透过薄薄暮霭向下俯瞰,群山环抱的山谷谷底被一条清溪(白龙江)一分为二,溪边分不清藏汉回风格的房子,红顶黄墙,炊烟袅袅,完全与刚进镇时的模样相反,呈现一片祥和景象。向南向西远眺,高高耸立的峰峦嶙峋雄俊,山腰间松杉挺拔茂密,接近坡底的绿色草毯上点缀着几处红房白屋。生生一幅无须修饰的落日香巴拉画卷,搞设计的任总说是天然浑成的鸟瞰效果图。这壮美的景观如此摄人魂魄,光用眼晴已不够,还得用心灵去享受。郎木寺镇犹如长在莲花中央的五色花蕊,真的无愧于“东方瑞士”美称!难怪冯导把《天下无贼》的部分外景地选在郎木寺呢。
后来在第三天下午由藏区牧场返回镇上,才有机会走进心灵放空的郎木寺(甘肃的)。下午5点买过门票,过山门,穿经筒长廊,拾坡道而上,经红顶白墙镶金腰的藏经塔,逐阶走上前几天在远处看到的几排金碧辉煌大殿,依山而建,气势非凡,与北京雍和宫、承德避暑山庄有些相似,即使你站在殿前,你的灵魂可能已经趴下。原来郎木寺属藏传佛教格鲁派(黄教),建庙270多年,供奉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而非我们内地佛教的如来佛祖。可惜旧寺庙毁于1969年文革期间,现已逐步恢复并对外开放。
郎木寺在川甘青藏区及西方很有名气,上世纪30年代一个美国青年传教士,不远万里来到此处传教,最后被黄教同化,在1957年离开后,写下了类似《消失的地平线》纪实作品《Tibetlife》,详实记录了郎木寺及其周边的僧俗社会风土人情。十多年前吸引了不少西方人前来探险,才引起国内旅游热潮。
此时郎木寺所有佛事活动已经结束,本人的佛缘还是很浅,没有导游不敢随便走动,只得叫上藏族朋友长命,顾不上细风冷雨,攀爬东面海拔近3700m的红石岩,不能把太多的遗憾带回北京,登高再览川甘青藏区灵魂之乡--郎木寺镇。
200m高差,半个小时便登了顶,被汗水与雨水浸湿的我一直在长考,为什么藏乡最漂亮最豪华的建筑,是建在半山腰或山顶的喇嘛寺庙,一个让心灵与神对话的地方。而我们多是些政府办公楼,一个专门拴住我们灵魂的地方。俯身看到旁边被雨浸湿的经幡上,全是藏文,一个也认不得,长命说那是佛经的六字真言“唵嘛呢叭咪吽”,类似于汉语“南方阿弥陀佛”。细雨中从东向西俯瞰整个郎木寺镇:溜溜的白云如花如雾,向远山流去,翠绿的山坳里,低低散落着几处金顶白墙红窗的藏传佛教寺庙,低沉飘渺的诵经声(臆想的),象柔风在耳鬓轻轻厮磨,象清泉在心底慢慢流淌。城里浮躁的光华,尽淹在藏乡恬静的小镇背后。再见!郎木寺!